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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着脸还是那张脸,怎么让她感觉就像是面对一把出鞘的长剑?
这肯定是她的错觉吧?
半晌之后,张氏才硬着头皮说:“大侄女,这话你不必和我说。这些帐,你虽然记在册子上,但什么掌柜借的,什么还不还的,我一概不懂这些,如果你要是想算个清楚明白,还是去找你的二叔吧。”
微娘一笑:“二叔我当然会找,而且绝对要找。只不过,这赊货的掌柜,前后共有好几批,我怎么觉得有的好像和二婶也有些瓜葛呢?”
张氏心里一个激灵,立刻抬头恼火地看着微娘:“侄女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讨债不成反把污水往我头上泼不成?什么叫和我有瓜葛?”她腾地站了起来,“你若是欺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们就一起去你二叔那里把话说个明明白白,我向来行得端做得正,可不怕那些黑了心肝说闲话的!”
相比她的恼羞成怒,微娘却轻轻笑了一声:“二婶说哪里话呢?说起来,二婶那边的事情,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大房这边能帮确实应该帮,可是二婶也要知道一件事,我们大房这边同样是生意人,那些店铺对外开着,可都是要做买卖赚钱的,不是为了让别人得空占便宜的。”她说着看向张氏,脸上的笑也收敛了,“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亲戚,不管相处得怎么样,毕竟名字前面都冠着一个顾字,有了困难,临时帮把手,这都是应该的。可是有件事二婶应该知道,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做起来都得有个度,如果仗着身份就干些不应该的事情出来,到最后,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张氏气得身上直哆嗦,微娘却像没看着一样,将手里的那本小小的帐册合起来,随手交给身后站着的秋谚,又走到张氏身边,中规中矩地道:“婶娘,您这是怎么了?气着了?可注意些身体,这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知道的说您气量小,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怎么在背地里戳我们大房的脊梁骨呢,我们大房的大爷还未束冠,只能靠我撑着,可受不起那暗地里的三言两语。二婶可千万当心着些,别让我们身上再沾些什么有的没有。来,二婶,还是侄女扶您出去吧,下次再来之前,身子不好记得带着药,不然天气这么热,万一犯了病该怎么办?”说着嘴边含笑扶着张氏走了出去,起初张氏还犟着不动,却抵不住微娘暗里使了劲儿,硬是把她强搀了出去。
直到到了垂花门那里,微娘松开手,张氏才憋着口气道:“大侄女,你这是干什么呢?二婶跟你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这么急着把人往外架了?你这可不是对长辈的态度啊。”
微娘猛地一抬头,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只是那眼神幽远冰冷,看得张氏生生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微娘再不掩饰自己,前世里在三皇子府上培养出来的那种威严全都散发出来,一时间把张氏竟压得再没胆量多说一句话,只觉得心里发虚,连两条腿都像踩在棉花团上。
真是奇怪,这种感觉,只有她以前在面对主子时才有过,怎地现在对着个黄毛丫头也……
微娘看着张氏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离开,这才拍了拍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真是可笑,她已经把张氏的底牌尽数摸在手里,而张氏却还以为她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妄图像前世那样哄骗她,控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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