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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漂亮的花灯,那谜面就越难,都是一起长大的世家之子,公子们难免会暗自较劲,机敏者能猜中,便能将这漂亮的花灯送给看上它的小姐,也算出一番风头。
远林之中矗立着一座三层暖阁,只是林中花灯美妙,这暖阁反倒显得黯淡,并不引人注意。一阵夜风袭来,夹杂着梅香,风中还夹着梅瓣,一点嫣红打落在一抹月白衣帛之上,那风将倚阁栏之上的那道月白身影吹得衣袂翻飞,他姿态慵懒地坐在那栏沿之上,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垂眸俯视着花林中热闹的景致。
“陛下,瞧着那赵公陵不像是脑子痴傻之人,怎尽做痴傻之事?”明下月侍立在暖阁上,顺着卫衍的目光往那方向看去,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恰恰是刚刚上岸的云怀之一行人,那云府的三小姐正仰着脑袋仔细地凝着一个花灯上的迷面看,云怀之抱着她,一字一句地为她念那灯谜上的字,但那赵公陵却似对这些花灯的兴致不高,只淡淡立在那,身边还跟着个死里逃生的宫婢雀来。
“痴傻?”卫衍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手中执起落在袖袍上的那片被风刮来的寒梅花瓣,似在把玩,可那花瓣落入他的手中,顷刻间便又碎成了沫,他面上闲闲勾笑的神情未变,充满玩味。
明下月眼是桃花,唇是丹砂,肤是白雪,风情绝绝,美艳得雌雄莫辨,他掩唇笑了,桃花眼便又要勾人心魄:“可不是傻?陛下也真是慷慨,他向陛下要人,陛下便真将那叫雀来的丫头赐给了他。”
卫衍的唇角向上勾起,在这灯火辉煌的夜里,似是心情不差,但那深潭般的眼底,却始终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只漫不经心地将视线从那赵公陵的身上收回,袖中滑出一道木刻的信物,丢给了侍立在侧的明下月,缓缓道:“才子公陵所求,寡人自然应允。”
“陛下,此物如何处置?”明下月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可是陛下赐给赵氏的东西。
“赵公陵所求,寡人已应允了他,此物已经是块木头,烧了吧。”卫衍狭长的凤眸懒洋洋地眯起,对那块木头的处置很是随意。
那木刻的信物是卫衍少年时赐给当年为太傅的卢阳公,许他以此为凭据,从他这儿讨得大赦,日后或许能保他赵氏一命。他父亲用老脸换来的人情,赵公陵竟跟他换了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花林里已聚了不少公子小姐在最难的灯谜前各抒己见,却少有人能答对,年纪小些的猜不出迷,便拎着手头已有的花灯追逐嬉笑,就连朝歌这样平日里喜静不喜动的,也都识得了几个世家中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块玩闹,大约是那云怀之才学了得,朝歌手中的花灯比起旁人要更精巧稀罕,孩子们羡慕不已,都央着朝歌将花灯借他们瞧个够。
朝歌倒也大方,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被些年龄相仿的孩子围在中间,她脸上带笑,那笑容有些腼腆,却格外地比月华更要漂亮得夺目,明眸皓齿,粉嫩得如同一个小包子。
“倒是那丫头……”明下月顺着卫衍的目光望去,精明得似一只狐狸,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太皇太后身边的下人说,云小姐很得老太太喜欢。”
“看来她的身子倒是好些了。”卫衍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勾起,口吻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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