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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东方焰走近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两年时间里,方和似乎一直没长高,总是一副发育不良的小男孩样子,只是轮廓愈加清晰,那种青草一般的秀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散着纤弱敏锐的色泽。
在她的手掌拍上他肩膀的一瞬,方和受惊一般跳开了,润泽的眼眸抬起,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跑出书房。
东方焰怔了怔,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消失在远方灌木丛中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没有追出去,而是继续磨墨,临摹字帖。
方和读书实在不怎么样,他的许多功课,都由东方焰替他完成。
渐渐的,她学会了方和歪歪扭扭的笔画,也学会了许多其它林林种种的字体,到后来,她几乎能模仿任何一种只看过一遍的字。
只是,独独忘记了温玉的笔迹。甚至温玉这个人。
她的记忆是一扇门,当她说“关上”时,就能将里面的一切关掉。
温玉的,北言冰的,西门轩的,琳琅,纳兰静雪……这些人的形象,在这长长的、两年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渐渐模糊。
如果不是偶尔的发烧,如果不是方和偶尔呲牙咧嘴喊着“又被你咬了”的事实,她几乎要忘乎所以了。
为方和写完一篇《治国论》,飞扬跋扈地签上他的大名,东方焰这才搁下笔,信信地走出去,去找方和。
在这里生活的唯一一个好处便是:你永远不会担心谁会消失,除非死亡。
也没有,那种回头,他便湮没在茫茫人海的不安。
她果然很快找到了他,他抱膝坐在假山的制高点,呆呆地望着底下的池塘。
正是夏末,池塘里残荷败花,凌乱。
(三十三)三年(二)
东方焰走到假山下,仰着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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