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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松送沈佩兰出了院门,沈佩兰在凉轿下顿住,问道:“海姐儿和澄哥儿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过来?”
当头一棒,徐松被砸醒了,从温柔乡里回到现实,早上吵架的言辞历历在目,徐松嗫喏片刻,举棋不定,说道:“哥儿姐儿先在您那里住几日吧,我叫丫鬟婆子把他们惯用的被褥衣衫送过去。”
这个继子,说他是个明白人吧,有时也糊涂,外表坚毅,其实耳根子软,意见摇摆;说他拧不清吧,大体上还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当然了,好儿子只是对他亲爹和前面走了的姐姐而言,沈佩兰知道,继子对她只是面子情,她也没什么不忿,因为她对继子也是如此。
曾经也想过,也确实尝试过把他亲生儿子,好好和秦氏相处的,可惜唉,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正思忖着,凉轿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福嬷嬷在院门口候着呢,亲自扶了沈佩兰下轿。
沈佩兰说道:“大中午头的,不去歇午觉,等在这里做什么,三个孩子呢?”
“听说三少夫人病倒,伤了胎气,夫人不回来,奴婢不放心,哪能睡的着。”福嬷嬷道:“表小姐在东厢房,海姐儿和澄哥儿在西厢房睡着,两个孩子小,叫玉钗当值,应是妥当的。”
“那澄哥儿没了奶娘,肯睡么?”
“澄哥儿吃睡都听话,这多亏了表小姐呢。”福嬷嬷笑着将午饭时沈今竹弹弓射夏蝉的事讲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沈佩兰无奈说道:“今竹也就在南山院和大嫂那里装了回淑女,一回来呀,就原形毕露了。”
说着话,沈佩兰回到正房,梳洗更衣,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忙了大半日,怪累的,把缨络叫来给我按按,这丫鬟手法甚是不错。”
福嬷嬷道:“缨络在表小姐屋里当值,奴婢这就去叫她。”
沈佩兰摆手道:“罢了罢了,不急于一时,我看点书歇个午觉,醒了再说,你也睡会。”
福嬷嬷告退,沈佩兰拿起翻过一半的游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叫你从院子里挑几个丫鬟跟着今竹搬过去,那个名单里好像没有缨络吧。”
“是的。”福嬷嬷说道:“一来是觉得缨络一手按摩推拿功夫不错,正好伺候夫人;二来是觉得这个丫鬟心思太活络了,表小姐又是个有主意的,怕生事端。”
沈佩兰抽出书里荷花做的书签,扫了一行字,说道:“名单那几个人都是老实听话的,问一句答一句不会多说话,今竹恐怕觉得她们太闷,没几日就腻歪了,把缨络加进去吧,调剂一下,先笼住她再说。至于心思活络嘛,听说这缨络以前是大厨房打杂的,不活络如何做到三等丫鬟呢,有上进心是好事,我不怕丫鬟们有能耐,怕的是心思不正,带坏了孩子。你盯住她,经常敲打就是了。”
夏日的午后,沈今竹喝着掺着冰葡萄的酸梅汤,听着缨络闲扯瞻园的一些小事。
“前日乞巧节,揭开盒子,三小姐的蛛网最密呢,园子的人都说蛛儿有灵性呢,知道三小姐要说亲、绣一堆嫁妆,所以织张大网添喜气。”
徐碧若爽快的性子,以及送的唐朝鎏金香薰球,赢得了沈今竹的好感,听缨络说到了她,便问道:“三表姐说的是那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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