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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书铁卷失而复得之事,除了经历此事的沈佩兰、沈三爷、徐柏等人,徐碧若、朱希林、包括徐枫都是不知道的,魏国公为了掩盖此事,对他们只是说宋校尉和金钗等人为了图财,理应外和,背主绑架了沈今竹,沈今竹几经磨难逃出来,却又被宋校尉掳走灭口,幸亏他们及时赶到,除掉宋校尉,救了沈今竹。徐碧若和徐枫身为人子,肯定不会怀疑父母的,何况他们也亲眼看见父亲身先士卒跑在前面,亲手杀了宋校尉。
可是事隔三年,沈家叔侄居然再被袭击,而且当场徐碧若也在,若这金钗的妹妹是为了报仇,为什么不选择徐碧若呢?为什么还要盯着这对叔侄?徐碧若和徐枫相视一眼,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沈今竹也想的差不多:金钗一家三口不是杀的,玉钗是死在自己人宋校尉手里,只有圆慧是我们叔侄联手除掉的,金书铁卷也完璧归徐,论理我们叔侄已经撇清了啊,你们有本事去找魏国公去好不好?总是纠缠我们叔侄做什么?难道那个圆慧是大有来头,他的亲朋好友要找我们报仇?可是等待三年首次出手的,偏偏是金钗的亲妹妹!这真叫人费解!冤有头债有主,找错了债主是要闹怎样?
沈今竹陷入沉思,沈三爷过去牵着侄女的手,接过雨伞遮住他们,此时秋风秋雨袭来,叔侄两个不由得更靠近了些,竟有些相依为命的意思了,朱希林带来的护卫自然都是围着徐碧若夫妻还有小主人徐枫,明知刚才遇险的其实是沈家叔侄,但是他们一家子才是保护的重点。
这是智百户牵着马过来了,说道:“沈三爷,沈小姐,你们要往何处去?马上要宵禁了,我送你们吧,我身上有城北大营的腰牌,可以通行无阻。”
恩人啊!沈三爷和沈今竹再次携手向智百户深深一拜,沈三爷感激涕零说道:“今日若不是智百户识破了刺客的伪装,可能此时躺在秦淮河边的就是我们叔侄了,恩人啊,请再受我们一拜!”
“不敢当的。”智百户忙扶起沈三爷叔侄,说道:“今夜也是碰巧了,我以前学过戏的,就立刻认出来了,再说今晚是朱指挥使大人及时将刺客甩出窗外,我也只是出了一半力而已。”
沈家叔侄转过身去,要拜谢朱希林,被脸色还有些发白的徐碧若拦住了,说道:“哎呀,我们两家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子人不必这么客气,谢来谢去怪没意思的,希林不把刺客扔出去,难道任她在酒楼里炸开么?我们都会受伤的。今夜出了人命,又是炸弹,闹出这么大动静,南城兵马司的人马上就来了。沈三爷,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您就不要回八府塘了,和今竹一起随我们去东园住吧。
那里安全僻静,好好压压惊,瞻园的人也马上就到了,你们放心,我们徐家一定会查出个所以然来,除去后患。”
这是徐枫也走过来说道:“还不知道刺客有没有同党,沈三叔和今竹一起还是去东园暂住吧,那里守卫森严,先避一避,我我们会调查到底,不放过一个刺客。”
沈三爷暗道:这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你老子将金书铁卷之事瞒着你们死死的,你们连刺客背后的底细的都不知道,我们叔侄却是门儿清,你们能调查个屁!还不如你老子呢!
就在这时,南城兵马司指挥使亲自带着一群人来了,脸色沉重,将发生在八府塘的惨案说了,“那个余三娘已经死了,孙秀肩膀中了箭,并无大碍,但是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抱着他娘子的尸首不肯放,说有八个穿着南城兵马司衣服的歹人做恶,原本是想找沈姓叔侄,谁知他们夫妻受了无妄之灾,做了替死鬼。”
沈三爷吓得手一松,雨伞落地,秋风秋雨从天而降,无孔不入的将这对叔侄包围起来。徐枫捡起雨伞欲给叔侄两个撑着,沈今竹牵着沈三爷的手朝着马车走去,“去东园。”
徐枫伞下成空,愣愣的举着雨伞动也不动,沈今竹上了马车,眼角的余光看着雨伞,心道:一把小小的雨伞如何抵抗风雨?我要一座在狂风暴雨中巍然不动坚实的房屋。
当夜,金陵城宣布全城戒严,五城兵马司的人倾巢出动、在夜间穿梭巡逻,这种紧张的气氛在三年前盂兰盆惨案才出现过,金陵城已经过了三年的太平日子了。
次日一早,应天府尹就为全城戒严之事忙的焦头烂额,他昨晚半夜被魏国公府派来的幕僚叫醒了,听到瞻园的人又遭遇刺客后,两死一伤,几乎要哭倒在地,为何?因三年前盂兰盆会惨案之事,他被罚俸了三年,而且当年考评为下,大明官吏的考核制度,是“三年一考,六年再考,九年统考”,他第一个三年直接就是下,胆战心惊又熬过这个三年,这三年着实踏踏实实为金陵做了一些实事,以为年底考评肯定是上等,结果居然秋闱前两天发生刺客杀人事件!此案魏国公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要他只负责配合戒严,查案由国公府的人一手包办,连受害者和刺客的尸体,还有一个据说是秋闱考生的幸存者他都没见一眼,都被国公府的直接带走了。
八府塘那个还好,听说死的是新迁入的老百姓,而且地方偏僻,不容易惹人注意,影响力有限。但是秦淮河烟雨楼却是闹出大动静了!
那刺客动用了火器,而且还把她自己当做炮仗在秦淮河上空炸开了!又是响声又是火焰,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如何遮掩?偏偏那个地方离即将开始秋闱的江南贡院不远,那些读书人胆子都小着呢,肯定会指责他这个应天府尹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考场。试问天下谁能堵住读书人的嘴?偏偏天下十来个贡院,就属江南贡院的人最多,尼玛!早知道这应天府尹如此不好当,老子当初还不如去金陵六部混个闲官,上午遛鸟浇花、下午和三五好友听戏喝茶,晚上泛舟秦淮河,逍遥快活呢!窝囊做了六年的应天府尹,六年受的气比他之前为官几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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