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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也跟着摇了摇头,“所以我也不信。”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又顿了顿,才向西门吹雪解释,“绣花大盗穿着一双红鞋子,东方不败丢了一只红鞋子,江轻霞也穿着一双红鞋子,薛冰也知道红鞋子,这个世上太多女人喜欢穿红鞋子,所以我必须要找到薛冰跟她问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红鞋子。”
34、一百八十六门火炮
就在他们到东南王府之前一个时辰,绣花大盗又犯了一个大案子。这一次被劫走的不是财宝金银,而是火炮,南海守军军火库里崭新的一百八十六门西洋火炮。信鸽送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天色已近黎明,叶孤城早已经去休息,金九龄正陪着宫什下棋,或者说宫什正指挥着萧越和金九龄下棋。
金九龄看完字条还能勉强的笑一笑,脸上虽然还是一派镇定的神色,手下的棋路却早已经乱了。棋盘上的胜负一眼可见,金九龄手里正捏着一只马,这只马就堵在他的将和萧越的帅之间,只要挪一挪就要被将军。他踟蹰了一会,突然抬头去看宫什,少年正掩着嘴角悄悄的打了一个哈欠,嫣红的唇瓣还没有闭上,眼角上就已经染上了浅浅的水意。金九龄就不禁联想起来宫什被西门吹雪抱回来时温顺乖巧的可怜样子,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从喉头涌到了脐下三寸,他向来不缺少女人,也从未尝试过龙阳之趣,但此刻却无法解释自己的冲动。金九龄突然丢开棋子站起来,对着萧越点点头,大步的走回自己房里。
萧越怔了怔,一只手臂软软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只好推开棋盘侧着身子,低低的问宫什,“你是不是困了,要我抱你回房去休息?”
宫什眨了眨眼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低低的笑起来,问他,“你猜一猜,绣花大盗为什么要偷这一百八十六门西洋火炮?”
宫什眼角眉梢上都是妩媚的笑意,萧越看得几乎出神,终于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通你要这些西洋火炮有什么用处,但我却知道金九龄此时一定烦恼的要命。”这两百来门火炮造价虽没有绣花大盗之前劫走的真金白银值钱,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军火,足以攻下一座城池,朝廷可以容忍一个为非作歹的盗贼坐拥千万黄金,却决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市井之人手握军火重兵。
宫什没有回答萧越,他只是缓缓的站起来,又缓缓的环住萧越的肩膀,低低的在他耳边说话,“我也想不通自己要这些破铜烂铁做什么,所以想来想去,大概只因为并不是你家主子我吩咐的。”萧越怔住了,下意识的要扭头去看宫什,他原本以为这些火炮当然是宫什吩咐牛肉汤假扮东方不败劫走的,却不曾想就连宫什也不知情。他只是微微的扭了下脖子,又感到一个湿热的呼吸贴在自己的颈侧,宫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呢喃的说出一个名字,“我们去找蛇王。”
萧越并不知道蛇王是谁,宫什也不清楚蛇王住在哪里,但萧越背着他跃出东南王府围墙的时候正好见到了一只信鸽,一只从金九龄房间里飞出来的白色信鸽。萧越追着这只信鸽跑过了三条大街,五条巷子,九个屋顶,现在信鸽正停在蛇王的窗口上,所以他们也就坐在蛇王的屋子里。
蛇王依旧没有睡,他披着厚厚的棉袄,歇斯底里的咳嗽了一阵才抬头望向从窗口跃进来的两人。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喝醉的女人。薛冰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去倒酒,清亮的酒水一半倒进杯子里,一半却倒在桌子上。宫什低低的笑了一声,在一把紫檀木的椅子上坐下来,月光斜斜的照在他身上,一块润白光泽的玉佩就印进了蛇王的眼睛里,玉佩刻着一个小小的宫字。蛇王的眼神闪烁了下,咳嗽的更加剧烈起来,挣扎的问他,“我还有什么能够给你们?”
宫什淡淡的看了蛇王一眼,脸上就带出几分淡漠来,沉声问他,“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来取的?”
蛇王没有说话,浓郁的熏香味还弥漫在房间里,名贵的字画奢华的装饰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低头看着自己枯骨一般的手掌,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了。”
蛇王的语气很无辜,甚至很委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觉得没有东西能够交出去是一件很丢脸,很遗憾的事情。宫什侧脸看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伸手扯扯萧越的衣袖,“我倒是想起来你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送给我。萧侍卫一件伺候了我很多年,我早就答应要给他找一个好看的老婆,现在你这里就正好有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蛇王闻言也侧头看了眼薛冰,薛冰已经大醉的瘫倒在桌子上,他脸上原本谦卑抱歉的脸色变了变,又咳嗽起来,挣扎的向宫什解释,“这并不是我的人,是陆小凤托我找的人。”他抬起头还想要争辩几句,却突然发现宫什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少年的脸上带着笑,只是这笑容也染上了冰冷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他喉咙里的声音突然噎住了,就连咳嗽也一同咽了回去,脸色憋得通红,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了出去。
这一次宫什是自己从楼梯上走下去的,萧越身上已经扛着薛冰,自然就不可能再背着他飞檐走壁。天色已经大亮了,市集上也渐渐热闹起来,萧越已经找了一个客栈安顿好薛冰,此时左手端着一屉包子,右手捧着一碗豆花,面无表情的跟在宫什身后。
宫什手里正捏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炸糕,嘴里也含着一口绵软甜腻的炸糕,这样的东西并不和他的口味。他眨了眨眼睛,就伸手把炸糕递到了萧越嘴巴边上,炸糕上还带着两排鲜明的小巧牙印,萧越看了眼,嫌弃的别过头去。宫什就呆了呆,低低的笑起来,随手把炸糕丢到地上,问他,“萧侍卫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竟也会生主子的气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嫌主子给你找的新娘子不够好看,所以才要跟主子闹别扭。”
萧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压根就懒得搭话。他自然知道这是宫什的玩笑话,短短大半年里,宫什就已经给他换过三个新娘子。少年的唇瓣上蘸着薄薄一层糖霜,正抿着嘴角,拧紧了眉心看他,好似真的为此在苦恼一般,萧越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手里的豆花递过去。
宫什的下唇已经沾上了一丁点豆花,余光里却突然飘过一个雪白的身影,叶孤城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就甜蜜的弯了弯双眼,把手里的豆花随手放到了一堵矮墙上,笑着问叶孤城,“你是特意来找我回去吃早饭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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