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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感人。"王百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手持镶嵌玄蛇纹的权杖,周围黑衣人的绣春刀泛着诡异蓝光。权杖顶端的红宝石突然迸发血光,汞液池沸腾着化作银色毒蛇腾空而起。张小帅感觉旧伤崩裂,鲜血渗进飞鱼服,却在此刻想起老大夫密室墙上的壁画:玄蛇噬尾,双玉合璧。
他猛地扯开衣襟,将老王留下的半块玉佩按在胸口暗纹处。飞鱼服下的蛇形符号骤然亮起,与王百户的权杖产生共鸣。当黑衣人挥刀砍来时,张小帅反手抄起木箱中的汞液泼向对方。接触到剧毒的瞬间,黑衣人的皮肤迅速溃烂,露出胸口刺着的玄蛇纹身——与王百户书房暗格中的人皮图腾完全相同。
混战中,张小帅瞥见工坊角落的铜鼎。鼎身刻着的西域咒文与老大夫账本上的密令如出一辙,鼎内还残留着未凝固的蜡状物质,泛着孔雀绿绸缎般的色泽。他突然明白,所谓贡品绸缎不过是幌子,真正的"货物"是用活人炼制的剧毒染料。而河道浮尸,皆是知晓秘密的炼毒人。
"原来如此。"张小帅握紧染血的绣春刀,飞鱼服上的暗纹光芒大盛,"你们用汞毒杀人,再用夹竹桃伪造死因,最后将尸体沉入河道湮灭证据。但你们忘了......"他举起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绸缎纤维,"再完美的毒药,也敌不过人心。"
王百户疯狂大笑,将权杖插入地面。整个工坊开始下陷,露出地底刻满玄蛇图腾的祭坛。数十个活人被铁链束缚在青铜柱上,胸口都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纸。当祭坛中央的巨蛇雕像睁开血瞳时,张小帅将双玉嵌入蛇口中的凹槽。刹那间,金色光芒冲天而起,玄蛇浮雕在强光中寸寸碎裂,王百户的惨叫混着惊雷,淹没在黎明前的暴雨里。
晨雾散尽时,张小帅站在废墟中央。他掌心的银针还泛着黑色,却在朝阳下渐渐褪去毒色。远处传来北镇抚司收队的哨声,而他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远未结束——袖中那半块染血的人皮祭文,正用西域文字诉说着另一个更大的阴谋。
血刃破晓
暮色降临时,张小帅站在百户所的兵器架前。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棂,新换的飞鱼服还带着浆洗的味道,布料摩擦声沙沙作响。绣春刀出鞘的瞬间,寒光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愈发清晰,刀刃在烛火下泛起冷冽的幽蓝,仿佛凝结着这数月来的血与火。
指尖抚过刀身细密的纹路,他想起三天前在刑讯房的场景。王百户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金丝眼镜早已碎裂,翡翠扳指的残片被他踩在脚下。"玄蛇卫...不会善罢甘休..."垂死之人的嘶吼犹在耳畔,而墙角堆积的密信与账本,终于揭开了"圣恩赐棺"背后的血腥真相。
兵器架最底层,躺着那把跟随他多日的锈刀。刀身上凝结的血块已发黑,刀刃缺口处还嵌着半截玄蛇卫的锁链。张小帅弯腰拾起,铁锈簌簌掉落,恍惚间又回到棺材铺的那个雨夜。老王就着油灯的微光,用粗糙的手掌细细打磨这把刀:"好刀要见血,才能真正活过来。"
那时的棺材铺总是弥漫着桐油与朽木的气息。张小帅缩在堆满棺木的角落里啃发霉的窝头,看着老王佝偻着背给新到的柏木刷漆。老人浑浊的眼珠时常望向远方,烟袋锅在棺木上敲出沉闷的节奏:"小帅,这世道就像口密封的棺材,总有人要当那个敲开棺盖的人。"
记忆突然被一声惊雷劈碎。暴雨倾盆的河道边,老王的斧头与玄蛇卫的铁链相撞,迸溅的火星照亮老人后颈那道月牙形的旧疤——和波斯商队沉船案卷宗里的描述分毫不差。当淬毒弩箭穿透老人咽喉的瞬间,张小帅看见他最后奋力抛出的油纸包,里面半张烧焦的图纸边缘,"玄蛇库"三个朱砂字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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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百户!"小旗官的喊声打断思绪。来人捧着北镇抚司的加急公文,封皮上的朱印还带着温热,"李千户传来消息,城南绸缎庄又现浮尸,死者指甲缝里..."
"是绿色纤维。"张小帅替他说完,将锈刀重新插入刀鞘。飞鱼服下的暗纹突然发烫,那些蛰伏的蛇形符号仿佛被唤醒,在皮肤上蜿蜒游走。他想起从王百户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密信残页,其中提到玄蛇卫在京城布下的"九处祭坛",而绸缎庄,正是第三处。
夜幕笼罩的城南格外寂静。张小帅带着十名缇骑潜入绸缎庄,靴底踩过满地狼藉的绸缎,发出细碎的声响。后堂密室的铜锁上还沾着新鲜的蜡油,他掏出从老王遗物中找到的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密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西域香料气息。数十个贴着生辰八字的木牌整齐排列在供桌上,每个木牌旁都放着一小包墨绿色粉末——正是夹竹桃与汞混合炼制的毒药。墙角的暗格里,码放着刻有云雷纹的棺材钉,和河道浮尸胸口发现的凶器一模一样。
"果然在这里。"阴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七个黑衣人缓缓现身,腰间玄蛇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之人把玩着一枚银质面具,面具上的蛇瞳镶嵌着两颗暗红玛瑙,"张小帅,杀了王百户,就以为能阻止玄蛇大人的降临?"
绣春刀与玄铁剑相撞的瞬间,张小帅感觉旧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三个月前在玄蛇库地宫留下的箭伤尚未痊愈,此刻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筋骨。但他眼前不断闪过老王倒下的画面,想起老人布满老茧的手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时的温度,刀刃便愈发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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