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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城时,叶凡正站在万花楼最高层的飞檐上。青岚城的青瓦白墙在铅灰色云幕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抵着腰间的九霄环佩,玉质里的微光随着心跳节奏明灭——这是内天地与神器产生共鸣的征兆。
“公子。”刘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夜行衣备好了,您说要去城外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叶凡紧绷的下颌线,把“禁地”二字咽了回去。
叶凡没有回头。前世陨落前,他曾在记忆碎片里见过类似的天象——血月当空,乌云中翻涌着因果劫数的暗红。而这一世,暗棘的小动作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杀招,该藏在那片被封禁百年的山谷里。
“刘叔,”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你可记得我十岁那年在族学里说过的话?”
刘二的铁尺在掌心转了个圈。当年八岁的小公子蹲在藏书阁前,指着《青岚地志》里“锁龙谷”三个字说:“这地方不是困龙,是藏宝。”
后来他偷偷翻了叶家三代家主的手记,果然在老祖宗的临终遗言里发现半行小字:“环佩鸣,锁龙现。”
“属下信您。”刘二把夜行衣抖开,粗布摩擦的窸窣声里是二十年护主的赤诚,“您去哪,属下的铁尺就砍到哪。”
风卷着雨腥味灌进飞檐,叶凡接过夜行衣时,九霄环佩突然发出蜂鸣。他瞳孔微缩——这是内天地在示警。
二更天的青岚城早关了城门,但西墙根有个狗洞是叶凡十二岁时带着族中少年掏的。刘二先钻出去,反手把叶凡拉出来时,掌心全是泥,却笑得露出白牙:“当年您说这洞能救急,果真应了。”
两人沿着野径往城南疾行。夏末的野草没过腰,叶凡的靴底碾碎了几只夜蝉,鸣声惊起三两只寒鸦。当锁龙谷的界碑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内天地突然翻涌如沸——那是天道之力在指引方向。
“刘叔,”叶凡按住他的肩膀,“前面三步有个绊马索,往左偏半尺;再走五步,树底下埋着淬毒的弩箭。”他闭着眼,内天地里的云层正展开一幅立体地图,陷阱的位置像萤火虫般明灭,“跟着我的脚印走。”
刘二的呼吸陡然加重。他见过公子调配药方时的从容,见过公子在族比中碾压同辈的锋芒,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未卜先知”——少年的身影在夜色里像团幽蓝的火,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死亡的陷阱,连草叶被压弯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当两人站在锁龙谷深处的断碑前时,刘二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断碑上斑驳的刻痕上,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在叶凡眼中却逐渐清晰——是前世他在问道境时见过的“天道篆”。
“这是...”他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碑文,后颈突然泛起寒意。草丛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科动物捕猎时的垫步。
叶凡瞬间矮身滚进灌木丛,带得野蔷薇刺划破了手背。刘二反应更快,铁尺已经攥在手里,却被叶凡用眼神喝止——来者至少有五人,气息沉凝如渊,不是普通杀手。
“头儿,那小崽子的气味到这儿断了。”沙哑的男声从左侧传来。
“继续找。”为首者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赵堂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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