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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籍叹完了气,与司马光商议起正事来。到下衙后,司马光才带着王安石与王雱的来信归家。
今日庞籍的孙女过来找司马琰玩,一直留在司马琰房中。庞家小娘子出落得白净可爱,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像只对什么都好奇的猫儿,看到什么稀奇玩意都要问问司马琰那是什么。司马琰没有藏私,大方地和庞家小娘子分享各种玩法,也没想着避讳它们的来处,都老实说是王雱送来的。
庞家小娘子也不大,只比司马琰大两三岁,却已渐渐到了有男女意识的年纪,她拉着司马琰说悄悄话:“我过年才过来,没见过你的阿雱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小女孩边说还边鼓着她那双杏眼,眼里写满了好奇。
司马琰说:“这怎么说得清楚?”哪怕她和王雱已经认识十余年,她也没办法说出王雱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王雱现在玩得很开心,一些隐藏已久的天性也渐渐冒头,越发显得初见时那个温和有度的青年曾经压抑本性到什么程度。
司马琰是唯一一个知道王雱那一段过去的人,所以现在看到王雱活得肆意又自在,她也觉得很高兴。
庞家小娘子见司马琰语气虽然还是和平时一样平平静静,神色瞧着却有些出神,更觉自己猜中了司马琰的心事。她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女孩儿,在这方面向来非常含蓄,打趣也点到即止,当即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
到天色不早,庞家小娘子才依依不舍地和司马琰道别,回自己家用饭去。
司马琰年纪渐长,不时也能结识些闺中密友,司马光从不干涉。待庞家小娘子离开,司马光才把王雱写的信拿给司马琰。
现在方氏书坊那边时常会派个嬷嬷过来送信,司马光每回都先粗略地检查过后才拿给司马琰,自然也晓得司马琰就是现在正当红的医书作者之一。这种事显然于理不合,但面对张氏的袒护、司马琰的祈求,司马光说不出阻拦的话。
每到这时候,司马光就对王安石格外羡慕:生儿子多好,生儿子不用考虑那么多,只管让他胡闹去!
他这女儿聪慧、懂事,比同龄人都要早熟,在医学方面还有着过人天赋,年纪虽小,却已经通晓不少药膳的做法。别的不说,光凭从她娘那儿学到的一手好厨艺就足以嫁个好人家!
可现在问题来了:什么样的臭小子配得上他女儿,不让他女儿受委屈呢?
司马光听说成都府路出了件事儿,一户是当地富户,家中子弟都颇有出息,为官者不在少数;一户也是积善人家,姓苏,到这一代一门已出了两进士。
这两家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本身还有姻亲关系,结果那苏家人把女儿嫁给娘家内侄,两年没到就收到女儿香消玉殒的消息!
听说苏家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亲家撕破脸,大骂亲家家风不正,写了诗文把对方满门上下都骂了个遍!
就这事,还有不少人则觉得苏家人不顾两家脸面。若是没有一个自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养大的女儿,司马光也会觉得这苏家人过于冲动、不考虑后果,但司马光代入自己女儿想一想,也觉得脸面什么的都是虚的,谁要敢动他女儿,他能捋起袖子打人去!
不光他能,张氏也能。别看张氏平日里脾气好,面上总是带着笑,算起来张氏也算是“将门世家”,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是上得了厅堂、挥得起菜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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