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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润水痕从他枯白唇间淌出,淌过湿润的下颌,一路行至衣领处。不过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湿了个透彻,倒也不在乎这一点水。
顾烟容一点点擦干净他额上脸上的水渍,转身拿衣服要给人穿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极微弱的声音。
转过身,见男人微微侧头,将方才喝进去的水尽数吐了出来。
被褥之下,他无力落在身侧的手虚虚抬起,落在腹部。那里难受得厉害,仿佛被一只大手反复抓握,使他在昏沉中也不得安生。
他吐出了那点水,呕吐却还是没停止,身体一抽一抽的,仍有胃液从口中往外涌,滑过苍白侧脸,落在枕上。
这样很容易呛着,顾烟容揽着他的肩把人扶起,他处于晕迷中的身体软和得像一尺白绢,细长的颈子就直接往后仰折。
顾烟容只得将手臂上移,让他靠在自已臂间。
像抱着一小块融化中的冰。
她给人脱下身上汗湿的睡衣,想换上干净衣服。
沈却一只手还护在腹前,随着动作,无力坠下。
顾烟容脱下衣服,就看见他腹间一片青紫。早上的时候还是红的,现在就已经化为淤痕,烙在他惨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而隔着这层脆弱的皮肤,里面的器官正剧烈作动。
顾烟容给人换好衣服,在他胃腹处隔着一层衣服贴了暖宝宝,仍旧怕人冻着,最后用毯子把他裹起来才放心。
她给自已胡乱穿上些衣服,抱着人出去,把卷在绒毯里的人放到车后座,开了暖风,一路开得又快又稳。
夜间是很安静的。路灯安静,没有风,只有她这一辆车在疾驰。
车里,沈却低低的哽咽便十分明显。
他哭了一路。
时不时,就哑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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