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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几个小辈一同应了,这便行了礼告退。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谢家一众年轻小辈坐着马车往街市上行驶。铺子所在的朱雀街乃是京城里最宽阔的南北巷道,越靠近这里,街上就越是繁华。谢廷安伸手掀了一侧的帘子,指着外面,同两个弟弟说起了街面上的事物,没曾想这两个却是比他还熟,你一嘴我一嘴地夺了话,沈若笙和谢承玉则坐着另一侧,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大哥你瞧,这个小摊儿是卖火烧岛,他们家的火烧可好吃了。”谢廷宥指着某个摊贩说,“我一个人能吃仨。”
“大哥你别理他,他就吃得记得最清楚。”谢廷昭指着另一边,“那个推着小车的才有意思,卖的有蛐蛐儿和蝈蝈儿,都是用上次嫂嫂教我们编的那种笼子盛的,不过是用竹篾编的。那东西叫得可响了,我上次买了一只蛐蛐儿,叫大将军,威武得很,把他们的全都干翻了。”
谢廷宥听他说起这个就郁闷:“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因为你斗蛐蛐成瘾,没按时回府,害的我跟着罚写了两篇大字,五天都没能骑马。”
“嘁,说得跟你没跟着玩儿似的。”谢廷昭立刻表示他也不是无辜的,“你的那只一开始就被别人给咬飞了,还不是靠我的大将军最后帮你报的仇嘛。”
童言稚语总是让人欢笑的,里面正其乐融融着,忽然,外面也传来一阵妇人的哄笑声。几人顺着声音一看,竟是几个等着看军队的妇人在摇摇指着马车说笑,当中一个少女一脸娇羞地拿帕子捂着脸,又将帕子放低了一些,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瞧过来,欲说还休地看着的,正是车里的谢廷安。
也不知是车架经过林荫遮蔽还是旁的,沈若笙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晦暗,她哼了一身,半探过身将帘子扯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看街景还是给街上人瞧你呢。”沈若笙小声嘀咕道,“这样一看,父亲说的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谢廷安闻言看着她但笑不语,沈若笙瞧见他那微带着戏谑的神情,又是哼了一声转过来。谢廷安但笑着整理了长衫,端坐着直到下了车驾。
店铺内,管事的早也知晓今日主家要来巡店,早早的就在门口相迎了,一看到谢家的马车,立时降阶迎了上来,朝着众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随后问道:“几位主子可要用些什么?”
谢廷安道:“沏上一壶清茶,再随意来几样点心小食即可。”
刘管事应声正准备去,又被谢承玉给叫住了:“要甜点,咸的且罢了,不解酸呢。”说着还朝兄嫂两人笑嘻嘻地眨眨眼。
这姓刘的管事也是个惯会看眼色的机灵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打机锋,笑呵呵地就吩咐人去备了。
沈若笙被人拆穿了心思,暗自撇了撇嘴。她从前倒也不曾怎样吃醋的,然而现在同谢廷安越发好了,就有些不高兴别的女子惦记他的好。
不过人是好,旁人惦记也是白惦记。有书婵的例子在先,她知道,就算旁人有心,他也是无意的。她这样想着,很快就不纠结这事儿了,而是将心思放在眼前的铺子上,仔细听刘管事说着眼前的筹备。
“铺子原来是茶楼,所以倒也清静雅致。尤其是以前的二楼雅间儿,布置地都挺有特色,只需稍加修整即可。一楼大厅的位子却是偏挤的,那时候会请了先生来说书,又或是有伶人唱戏。厅里总是热闹的凑一堆人,喝茶嗑瓜子儿是不碍事的,用餐就不妥了。厅里的东西旧,整个儿都换了,位置腾开,哪怕客满也要让人觉得不过于紧凑。门窗也新换了明纱蒙上,透亮的很,不然老是黑灯瞎火的,这菜总是看着就不好吃,那人哪儿还有食欲吃不是?”
刘管事事无巨细地禀报来,不疾不徐又带着点儿自有的幽默,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感觉亲切和信任。
沈若笙点头表示满意:“就是这样才好,这些钱都是该花的,刘管事考虑得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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