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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爱一直依着陈烈,那视线都没朝着她看过来一眼,跟吓坏了一样,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话,不由得似乎是想到个什么,很及时地插上话来,“阿烈,鸯鸯可不是故意要扯我裙子的,她当时就想抓个什么,不掉下去,都怪我,没抓住她——”
抓你妹呀!
这是张鸯鸯脑袋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姐姐哟,这是在为她这个妹妹说情,还是直接地指出她的过错来?
她真个是胸闷蛋疼的!
“怎么了?这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上来?”
楼梯口那里站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头发极短,全身透着一股子精神气儿,黑色的眼睛亮亮的,双手放在亚麻长裤子里,声音悦耳动听。
瞅见楼梯下站着的狼狈女人,他眼里掠过一丝名为厌恶的神色,一下子就收回视线,跟个没事人一样,冲着陈烈那边儿一笑,“烈哥,怎么着,接人接到这里给忘记了?都等着你呢。”
张鸯鸯不是没看见他眼里迅速掠过的那抹子厌恶,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抓得极准,可那脸上,被打红肿的清秀小脸还是泛着笑意,真是痛觉神经失调似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认得这张脸,那是许家的人,姓许,单名一个慎字,是许家第四代里的佼佼者,可她就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样的人,瞅着个个都高高地站在顶端,骨子里不知道烂成啥样子。“慎哥哥——”
她没看见别人的厌恶一个样,缺心少肺地就上去,也不顾着自个儿浑身疼得都快散架子一样,跟只小鸟一样,踩上楼梯,冲着许慎就过去,嘴里那喊得叫一个亲热的,足足能让人做几天的噩梦。
张鸯鸯是故意的,她承认,她就是个有着坏心眼的姑娘儿,一扯住许慎的手臂,就跟个八爪鱼儿一样,紧紧地吸住,不肯放开,明明察觉着他的身子一僵,还是坏心眼地紧紧抓住,嘴里一口一个地喊着“慎哥哥、慎哥哥”的,没个消停儿。
许慎到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肉麻地唤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象心里头的那些个厌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儿,与她要好得紧。
四个人,进的是一间包厢,这包厢不是那种瞅着极朦胧的包厢,里面光线足得很,好几个男人各自一方地占在那里,都是些一喊出名来,能让这城市儿都给抖上一抖的人物,跟陈烈许慎比起来,丝毫不落下处来。
个个身边都带着女伴儿,可不是普通的女伴儿,个个都系出名门儿,身后的家族叫出来个个也都是有名儿的,比家庭,比男人,什么都得比,落下风,那是最不愿意的事儿。
别看这天涯海阁,楼下是那种味儿,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女人们,男人们个个露出那劣根性儿,可这三层的,可真不是普通人能上的。
这是天涯海阁的规矩,你要来消费,行,欢迎您,没个身份想上去,得,请回!
这上面雅致,弄出来给些人享受的,要女人也有的,比起下面的女人,这上面的,个个都是扛扛的,一出场都是带着范儿,女人,那都是得分三六九等的。
就有一个人没带女伴,独自坐在那里,自成一派,就是天涯海阁人精似的葛姐儿,也不敢往他身边随便地放一个自认为最有范儿的姑娘,那个人,本身就是妖孽儿,坐在那里,没有笑,那眉眼间却自是勾勒出一股子诱人的味儿。
再说了,这帮公子们聚在一块儿,葛姐儿要是送上个姑娘,那就是脑袋里进水了,岂不是把人家个个名门出身的千金们跟她这里的姑娘们等同看待了?除非是她不想混了,可以这么豁出去干一回!
张鸯鸯认识那个人,当然,别人认不认得她,那是另说的,她要往前儿,身边的许慎一扯她,她手臂本就疼,这一扯,就更疼,可她就是奇了,就是再疼,那眼泪就跟寡妇没儿子一样,硬是流不出一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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