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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走?”
餐桌对面,林母跟林父默默对视一眼,她向来遵从儿子的所有选择,这回终于忍不住要问一嘴:“不是说好以后就留在家里吗,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林见山挖了一小勺鸡蛋羹喂给身侧坐在宝宝椅上的安安,这孩子被孟庭婉养得嘴刁且挑食,来林家住了几日,大概是认生外加思母心切,情绪低落起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唯独对林母蒸的鸡蛋羹情有独钟。
“对不起,妈,”林见山放下勺子,抬头看向父母:“还有爸,明明讲好的,是我食言了。”
“跟自家人用不着道歉,”林母定睛端详着儿子的脸色,知子莫若母,又怎能看不出他内心的挣扎,除了困惑还有心疼:“但是小山,你和妈说句实话,这突然又要走,是不是因为那个辛先生?”
辛衍这几日都住在下榻的酒店,都说富家子弟皆飞扬跋扈骄奢淫逸,但相比辛家这种底蕴深厚的高门大户,子孙后代是把教养礼仪刻进骨子里,哪怕此行专程是为了逮林见山,也知道一直在别人家叨扰是件太过失礼的事。
林见山摇摇头:“不是的,跟他没关系,妈你别瞎想。”
“怎么能怪我瞎想?”林母一百个不信,语气格外认真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
听她这样讲,林见山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颗心陡地提起,感觉周遭空气都凝结。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上?还是说跟之前……那件事有关?”
所幸,林母并未质疑他和辛衍的关系,林见山悬起的心稍稍落地,也是,以她生活圈子里所能接触到的观念,是断断不会往两个男人间存在着违背世俗意义上的伦理道德的亲密关系那一处去想。
但这恰恰也是让林见山倍感难以启齿的地方。
林父伸手将剔好的鱼肚肉搁进安安面前的小碗里,不疾不徐地插话进来:“孩子不愿意说,你就别再问了。其实我是赞同他走的,待在咱这小县城里能有什么出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上次老大家宇翔说那话还看不明白么?人就是故意恶心我们,小山如果继续留在家里,往后这种事多了去了。”
林母白他一眼:“好好好,你们都是鸿鹄,就我一个燕雀,”她顺势将丈夫夹菜的筷子打开,“那鸿鹄也不要吃燕雀做的饭了,坏了肚子怎么办?”
林父哭笑不得,睨向儿子:“你看你妈,心眼儿小得跟针屁股似的。”
林见山笑了一下,又再次正色,道:“爸,妈,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他抬手揉了揉身旁小男孩的头发,“我准备收养安安。”
餐桌上,碗碟碰撞的声响戛然而止,夫妻俩又是一个面面相觑,林母率先开口,显然是不太赞同:“你现在都还没结婚,收养一个外姓孩子,以后怎么办?有几个女方愿意接受?”
安安坐在宝宝椅上,虚岁才刚到三岁的孩子,听不懂他们讲话的内容,但能感知到身边大人的情绪,林见山将一小勺鱼肉送到嘴边,他却摇摇头不肯吃了。
林见山抽了张纸巾,边给安安擦嘴边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且就我现在这个情况,哪怕不收养安安,也没人能看得上。”
“瞎说。”林母板起脸,看了眼安安道:“当年孟庭婉那么追你你都没答应,现在却要收养她留下的孩子……妈真的搞不懂,你是不是对她旧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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