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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头,你可不能这么干!我的任务是把这个小女孩从中国带回来,现在我的活干完了,你不能再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难做嘛!头,你太不公平了,总是这样,总把烂摊子丢给我,当我好说话是不是啊!……我是女人没错,可我没有孩子啊,我怎么知道和孩子打交道!你都已经是爷爷了,平时哄孙子就是个好手,所以这个事情还是你出马能搞定啊!”丽迪亚毫不客气的立刻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僵持了几分钟,终于头发花白,长得胖胖的布朗先生故意的咳嗽了几声,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将手中的一叠厚资料朝丽迪亚面前一扔,然后打起了官腔道:
“不要罗嗦了,快去把这件事情搞定,否则当心我发警告信给你!这是命令!没得商量!”老布朗状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板起了脸,难得端起了领导的架子,显示出了强硬的作风,丝毫不给这个女下属任何商量的余地。
“又拿这个来压我!好,算你厉害!我是你的下属,我没你狠!”一听到警告信,丽迪亚立刻没了威风,小声嘟囔着,却也没有办法,“总有一天,惹毛了本小姐,我还就真走人不干了,看你还怎么拿警告信来压我!”
牢骚发归发,但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眼下她还要靠这份优厚的薪水养活自己,还要供房子、车子的贷款,没办法啊!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丽迪亚只得恨恨地抄起桌子上的委托书和调查资料朝老布朗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办公室,临走时特地用力的甩上了门,以此表达对这位总爱拿官衔压人的老大满心的不满!
看着心腹爱将被自己将的死死的,不得不黑口黑面的走出办公室,老布朗心情大好的吹了个口哨,“呼,终于搞定啦!这个家伙,真是顽固,非要我拿出杀手锏才肯替我去办这件事情,早点答应不就好了?”刚有些轻松心情的老布朗扭头看见电脑屏幕上出现的资料后,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怜的孩子啊……我们可真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走廊外,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同事在得知小念英那非凡的身世后聚拢在等候室的门口看着热闹,还不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怒气冲冲赶来的丽迪亚这时突然意识到,以前怎么没发觉原来向来以谦恭而疏远著称的英国人也喜欢谈论八卦,也喜欢说三道四,也这么爱打听别人的隐私?于是她有些火大的走上前,象挥苍蝇似的朝众人嚷嚷道:
“喂,喂,喂,有什么好看的,都站在这里,活都干完啦?没事做啦?我们国家的纳税人出钱养我们是让我们替他们做事的,不是养着我们在这里放鸽子看热闹的!快走,快走,没见过混血儿啊,有什么好看的,她又没长几个脑袋!”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在丽迪亚的“驱赶”之下,也都没怎么坚持的便各自散了,丽迪亚站在门外,看见坐在房间里的小念英平静的表情,以及她那与女伯爵如此神似而娇好的相貌,不禁捏紧了她手中的那些没有丝毫情感可言的信件和资料,这个口该怎么开?该怎么和小念英说这些话呢?她明明是贵族之后,应该得到最好的照顾,应该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享受亲情,可现在却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这可真是……
一个星期前,兴冲冲下了飞机的她,顾不上将时差给倒过来,便立刻驱车回到了牛津,安顿好了小姑娘后,便着手开始调查在他们本郡里的几个都叫“维多利亚-韦尔斯利”的女人。果然,没费多少力气,经过一番符合特定条件的筛选之后,就从他们的资料库中调出了真正他们要找的这个女人的档案。
维多利亚-韦尔斯利,生于1954年,是本郡望族第八代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侄孙女。在英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威灵顿公爵的大名,甚至在世界历史上,威灵顿公爵的威名也是大大远播,成为任何一个学习世界历史的人不能回避的史实造就者。
第一代威灵顿公爵最初以少尉军阶加入英国陆军,未几就凭借在拿破仑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获连番擢升,最终更成为了英国陆军元帅,并获得法国、沙俄、普鲁士、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6国授予元帅军衔,成为世界历史上唯一获得7国元帅军衔的人,至今还无人匹敌。当今的伊丽莎白女王即位后还盛赞过他是“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人物”。对所有英国人来说,让盛气凌人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的第一代威灵顿公爵无异于就是英国的民族之星!
维多利亚-韦尔斯利出身于这样的名门望族,可即使有再多的荣誉光环笼罩在这样高贵的家庭之上,当爵位传到第八代时,由于两次世界大战战火的祸及,以及二战之后贵族大地产制的衰落,还有战后相继上台的工党政府对贵族体制的大力打压,连续几次出台的针对贵族的遗产税、财产税、土地税的大额征收之后,使得近乎一大半的名门贵族都变成是只有高贵头衔的负债累累的破落门第。
一个传承了近千年的特权阶级在步入20世纪后开始逐渐没落,大部分的贵族都失去了百万家财,失去了政治天地,失去了以前那高高在上的社会自豪感,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翻阅家谱,展示族徽纹章,向他人陈述祖辈们种种光辉的往事,留给他们自己的就只能是感慨、遗憾和叹息。
维多利亚-韦尔斯利就是在这样的没落贵族家庭中成长起来,从资料上的记载来看,从小她接受的还是贵族式的教育,那些早已风光不再的特权阶级的条条框框依旧伴随着到她17岁,随后直到她20岁的那段记载都是一片空白,当时没人知道她那空白的三年岁月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小念英的出生和那空白的三年时间是有很大关系的。
1973年,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资料的记载中,这一年,她在众多爵位继承候选人的争夺战中很跌人眼镜的继承了第八代威灵顿公爵的爵位和遗产(或者说是背负的巨额负债),降级成为威灵顿女伯爵。
1979年,也就是撒切尔夫人上台执政的那一年,这位保守党出身的女首相上台之后对贵族制度采取了与大力打压的前几任工党政府完全不同的保护政策,大力提倡私有化,贵族们所享有的特权也开始有所恢复,在撒切尔夫人为首的政府保护下,苟延残喘的贵族们这时才终于有了喘息和恢复的时间。就在同年,25岁的维多利亚-韦尔斯利带着高贵的贵族头衔和前代遗留下来的一身债务嫁给了法国银行家皮埃尔-德菲耐。这位法国金融家的千万家财聘礼使得原本负债累累的女伯爵立刻摆脱了经济上的窘境,成为名副其实的贵妇人。
既然档案上有迹可寻,寻找工作也立刻有了方向。当老布朗先生带着人顺利的在靠近温莎镇的贝辛斯托克的威灵顿公爵家,那御赐的豪华祖宅里找到了小念英的生母,将来意向她阐明时,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女伯爵在知道自己的女儿来到英国千里寻亲的消息后,会很欣然的将小念英接走带在身边,补偿她失去了多年的母爱的时候,没料到他们的一腔热情换来的竟然是对方毅然决然的拒绝和一纸冷酷的委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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