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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天,杨得成无功而返,怏怏地继续攀登下一座大楼。
这一户人家姓吴,住着俩光棍,哥叫吴忧,弟叫吴虑。哥哥是蹬三轮拉脚的,需要发低保的是弟弟,听说他精神上有些……
杨得成好不容易敲开了门,哥哥叼着劣质香烟光着膀子开了门,一听是发放低保,连忙翻箱倒柜的把低保证和存折翻了出来,然后满脸陪笑地道:“同志,身份证被我弟弟给剪了,实在是没有,你看光这两样成不成?”
“那哪儿成啊,身份证是转款时的唯一有效法律证件啊,证件没了再去补办一张嘛,要不先办个临时的也成啊。”
“可是……你看我弟弟这情况,他不肯去,没办法呀。”
“他人呢,我跟他说。”
“喏,在这屋呢。”
一直紧闭的那扇门被吴忧打开了,吴忧搓着手道:“哎呀,今天亏得来的是你呀杨同志,上回来的是社区的一个小姑娘,我说不开门吧,她非要我开门,结果吓得尖叫着跑了,还崴了脚……”
门开了,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窗台上,微风徐来,他的长发与窗帘齐飞,十分的飘逸。他长着长长的胡子,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窗外,始终不曾回过头来。那双腿屈着,臂肘支在腿上,手托着下巴,很有罗丹雕塑《思想者》的神韵。
他是一丝不挂的……
“吴虑啊,社区同志要你去照个相,办个临时身份证。”
“思想者”缓缓扭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杨得成,淡淡地说:“不去!”
杨得成开始了又一轮说服教育工作,可是已陷入沉思的那具“雕塑”望着窗外的一棵白杨树,时而蹙额、时而微笑,如佛陀般安详,却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杨同志,你看……”哥哥担心地问道。
“这样吧……”无计可施的杨得成从黑皮包里掏出一部傻瓜相机:“你想办法把他引下来,要不然现在逆光,我怕照不清楚,把他引下来,我给他照张相,然后社区开证明给他办个临时身份证去。”
“嗳嗳,多谢杨同志,多谢杨同志。”
“喀嚓!”闪光灯一亮,“思想者”赤身[***],张牙舞爪的形象被摄入相机,然后杨得成撒腿便跑,一只拖鞋在大门关上的刹那从里边飞了出来,从他的头顶“嗖”地一声飞了过去。
杨得成抹一把汗,庆幸地自语:“我的妈呀,可算把这户的证件收齐了。咦?低保证和存折呢?我靠,忘了拿……”
“嗵嗵嗵”,气急败坏的杨得成重新敲起了门……
对这份工作,他也无奈的很,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从三流大学毕业以后,他就只找到了这么一份工作。夜深人静的时候,喜欢裸睡的他时常坐在床上,凝视着自己的小jj,静思它所蕴含之精神: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能伸能曲,能软能硬,学学它,眼前的挫折算个鸟?于是便也心底坦然了。再说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如今做这份工,就当是回报社会了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只眼睛乌青的杨得成又出现在了徐老头的家门口。老徐叫徐海生,据说当年很是风搔过一阵子,曾经是文物古董一条街上的风云人物,后来被人用赝品骗去了一大笔钱,就此精神崩溃,成了一个间歇姓发作的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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