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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扬起的烟土星子散去,柳叶方才仔细捡了药包,拍掉灰尘。
心里一阵子嘀咕,遂想起娘亲的交待,女子在外,使不得多生事端来,闷闷地朝那马蹄儿奔去的方向,皱了皱小脸儿。
不知又是哪家子弟,张狂地的好不了得。
王家公子正打乌衣巷口过,马踏春风,好不逍遥,却堪堪撞了人。
小厮跟在马后,冲那小娘子吼了几句,王家公子策过马头,只瞧到了背影儿。
如蔓推开老旧的木门,伴着那吱呀一声,心里的不快便烟消云散去了,小小的宅院里,一间平瓦房,一口大水井,一棵老槐树,她已和娘亲相依为命了十一个年头。
她顺手抄起井边的水瓢子,舀了一盆子清水,就着井沿儿,仔细地清洗着藕白的小手。
“娘子,小五年岁不小了,早些年老爷也不是没动过心思…”
如蔓听声音便能辨认仔细,李妈每月都会来家里坐上一坐,娘亲说,她是远方山西老家的表姨,亲家原该多走动才是。
可如蔓独独没听娘亲念叨过父亲。
六岁那年,小如蔓和邻家小虎子闹架,她哭红了鼻子问娘亲,为何别人都有爹,自己却没有?
娘亲头一回在她面前落了泪,以前为了挣银子养家,娘亲大冬天里的帮人洗被面单子,冻裂了双手,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自打那次后,如蔓便长了心眼,再没在娘亲面儿上,问及此事。
“我这身子,怕是不能大好了…挨日子罢了。”柳家娘子轻细地低语。
“呸呸!这日头还长着呢,等小五儿嫁了好人家,还发愁个甚!”
如蔓贴着窗棂子,将那药袋子握紧了,抿住嘴唇不做声。
“您只当行个好,便是看在如蔓的份儿上,若不是走头无路,我怎舍得将她送到那不见人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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