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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枝嗳了声忙从地上爬起,浑然未闻她主子的叫停声,兀自端着点心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张子清怔怔的看着晃动的帘子,心一揪一揪的疼,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四爷挥退了下人,坐在炕边给福晋掖着被角,福晋烧的昏昏沉沉,却也隐约感觉的到四爷体贴的动作,干裂的唇角不由扯开恍惚的笑。
福晋潮红的脸看的四爷眉心折起,微凉的手背贴上福晋汗津津的额头,上面传递过来的热度让四爷的眉头折的更重。
“爷……”嘶哑的声音像石子在纸上划过,福晋挣扎的从被窝里探出手,被四爷一把抓住,重新塞回了被中。
“别乱动,这个时候还任性,都看看你病成了什么样?大格格你有心就好,照料大格格本是那些个奴才的职责,什么事都得让主母事必躬亲,那留他们何用?身为福晋,你是整个后宅的主母,不单单大格格是你的责任,整个后宅更是你身为主母的职责,岂能为了大格格任性的累垮下?你将爷的后宅置于何地?”说到最后四爷的口气是带些严厉的,若不是看着福晋病重着,他的严厉还不止这般,福晋这当口病倒的确给她添乱了不少。
尽管病的昏沉,福晋仍是心头一跳,立刻泪凝于睫:“是妾身……没用……咳咳……”
看着病中的福晋难受的抽噎,四爷深邃的眸子也是复杂难辨,一把按住欲挣扎起身请罪的福晋,叹口气:“爷都说了别乱动,你还任性。好好养病,大格格的事情你也别操心,爷自有主张,你养好病才是正经。”
直到四爷离去了,福晋才任由睫上的泪珠滑落,刘嬷嬷进屋瞧见,心下一阵恻然,世人都瞧见皇子福晋面上的风光,哪里看得见背后的如履薄冰,辛酸苦楚……
大格格让四爷以不容拒绝之态抱给了武氏抚养,武氏天旋地转,对她来讲不啻于塌了一半天,她完全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黑暗日子,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对面房里的李氏捂嘴笑的猖狂的模样。
四爷近来朝廷后宅两不顺,作为四爷的跟班,苏培盛时不时就会捡着府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说给四爷听,以此来宽慰四爷的心。
今个他说起了张子清府里的丫头退回点心,并转述她主子的话,说是希望能她的份例捐给庙里的菩萨,又额外的添了些香油钱,祈求菩萨能保佑福晋身体早日康复。说这,苏培盛就停了嘴不说了,轻手轻脚拿起茶壶给桌案上的茶杯续了茶水。
四爷果真被挑起了一丝兴趣,撩起眼皮:“点心拿了回去,又送了回来?倒真有股子傻劲。”
苏培盛轻笑道:“张格格久病卧床消息自然闭塞,丫头拿了点心回去之后张格格才得以知晓福晋受了病,这哪里还吃得下,要不是身子骨还病着,怕是要亲自端回去请罪呢。张主子真是有心了。”言下之意,四爷您的府宅妻贤惠妾安分,妻妾和睦您也可以宽慰了。
四爷不置可否的挑了挑唇。执着茶盖轻轻拂去茶末,四爷轻啜了口,半晌方道:“现下福晋病倒,这后宅没个管事的怕要乱套。可眼下李氏怀着劳累不得,武氏照顾着大格格□乏术,这张氏病也尚未痊愈,人又是个……不开窍的,你说爷这一后宅的事物交由给谁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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