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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奥尔加赞同地点点头,声音听上去异常中肯,“同时也是个杀人狂。所以,如果你挡在他的路上,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杀你。”
“剩下百分之三十呢?”亨特提醒她。
“那可是礼拜日园丁,”奥尔加凌厉地一挑眉,说,“我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面前有一堆信件。
由于他的审判还没有开始,而且因为那个名叫里奥哈德·施海勃的记者爆出的一系列新闻太过耸人听闻,所以联邦监狱暂时给他安排了单独监禁,直到审判结束、判决结果出来。
而就算是检察官根本不打算以与维斯特兰钢琴师有关的罪名起诉他,也不妨碍有一群疯狂的崇拜者——赫斯塔尔本人怀疑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吸毒的未成年人之类——写信给他,联邦监狱没有那么多人手一封封坚持信件,所以干脆用金属探测器检测里面没有违禁品、不存在什么夹带问题之后就把所有信件都给了他。
有的时候,赫斯塔尔会觉得自己正处于那种奇怪的《芝加哥》音乐剧场景里;虽然身陷囹吾,但是却正位于舆论的中心,是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小丑,这些信件就可以说明一切:最开始他拆开了一部分,里面的内容没有什么新意,一大堆诅咒、一大堆污言秽语、一大堆关于尸体和残肢的奇怪幻想、还有几个姑娘在信里声称要跟爬树一样爬他。
本来这次送来的一堆信件赫斯塔尔也没打算多看一眼,但是其中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紫罗兰色的精致信封,散发着一股香水的气息,显然寄信者小心翼翼地信封上喷洒过香水。
这信件看上去简直像是怀春少女寄给别人的情书,出现在一个疑似杀人狂的桌子上显得格格不入。信封上的地址写着:肯塔基州,白橡镇,葛默尔街45号,玛丽·塔罗斯寄。
正是这个特定的地名引起了赫斯塔尔的关注,于是他伸出手去拿起那个信封,拆开了它——他拆开信封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推断出了错,信封上的香水味不是少女献给臆想中的情人的礼物,而是为了掩盖信封里面浓重的血腥味。
信封里面装着好多页纸,那上头是一封字迹凌乱的信,显然是一个人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写下的。这封信中简要的概述了斯特莱德当年是如何在圣安东尼教堂猥亵那些唱诗班的孩子,又是如何用钱堵住本堂神父和其中几个知情的教友的嘴。
信中提到了几个极有价值的名字,如果在审判时可以作为证人出庭的话,对他将非常有利——当然,名义上的寄信人也需要调查,赫斯塔尔知道这封信肯定不是什么白橡镇的玛丽寄的,但是信封上既然写了这个名字和这个地址,应该就是在暗示他这个人需要多加注意。
在心中那些颤抖的叙述、颠三倒四的忏悔的最后,签着一个名字,名字上面用血印着一个指纹,血流出来的那个伤口可能有些大了,最后一页信纸上全是点点滴滴的血迹。
最后那个落款写的是:戴维·安德森。
赫斯塔尔无声地合拢了这一页鲜血淋漓的信纸。
“……阿尔巴利诺。”他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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