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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暖黄的光晕在叶凡眼底跳动。他望着北方渐密的火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九霄环佩的弦纹——前世被围杀时,也是这样的夜色,敌人的火把像毒蛇信子般舔过山梁。
“少爷,暗卫已在北山坳布好绊马索。”五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淬过冰的冷静。
叶凡侧头,看见这位跟了父亲二十年的老护卫正将短刀往靴筒里插,刀鞘与皮革摩擦的轻响,让他想起前世战场里箭簇入鞘的声音。
“林姑娘。”他转向始终立在身侧的白衣女子。
林昭月的太初剑已完全出鞘,剑身映着月光,将她眉峰削得更利:“我守左翼,你截后路?”
“不。”叶凡摇头,内天地在体内缓缓转动,天道之力顺着经脉游走,让他清晰感知到三里外山路上那三十道气息的排布——带头的凝液境高手走在中间,左右各有五个引气境的护刀手,其余二十人分散在前后。“他们想冲正门,但必经之路是青石峡。”他指尖轻点地面,“那里两边是峭壁,最窄处仅容两骑并行。”
林昭月的眼尾微微上挑,这是她感兴趣时的惯有动作:“你要引他们进峡?”
“不是引。”叶凡从袖中摸出半块焦黑的碎玉,“这是孙二在来报信时踩碎的,沾着青岚城特有的赤焰砂。赵霸天的人惯会用这东西标记路径。”他将碎玉凑到鼻端,果然闻到极淡的硫磺味——前世围剿他的杀手,也爱用这种带烟火气的标记。“他们以为叶家会龟缩防守,所以走得不急。”他的拇指划过九霄环佩的第七根弦,“但我们要让他们,走得太急。”
林昭月忽然低笑一声,剑穗上的青玉坠子轻轻晃动:“你倒像只等兔子撞树的狐狸。”她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吹得叶凡额前碎发乱了:“青石峡南口,我等你。”
马蹄声渐近时,叶凡正蹲在峡口的岩石后。内天地里的元气如活鱼般游动,他能清晰听见三十步外那匹黑马的喘息——马掌上钉着铜钉,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敲出火星。
“头前的,把火把举高!”带头的灰衣汉子粗着嗓子喊,腰间铁剑的剑穗是猩红的,和前世杀他的那个血手门副门主一模一样。
叶凡眯起眼,内天地突然收缩,天道之力如细针般刺入对方识海——这是他用内天地推演了七遍的“乱神诀”,能让凝液境以下的武者瞬间失神。
灰衣汉子的脚步顿了顿,手本能地去摸太阳穴。
就这刹那,林昭月的剑到了。太初剑的寒光比月光更厉。她从峭壁上跃下时,像片被风卷起的雪,落地时却重若千钧。剑尖点在最前面那匹枣红马的前蹄间,马嘶声中,受惊的坐骑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护刀手甩进旁边的溪涧。
“有埋伏!”有人尖叫。但叫声被九霄环佩的琴音截断——叶凡弹出的第七弦,音波如实质的刀,将三具冲在最前的躯体掀得撞向石壁。
他站起身,内天地的屏障在体外展开,淡金色的光晕里,叶家暗卫从两侧的灌木中窜出,短弩的破空声密得像雨。
灰衣汉子终于反应过来,铁剑挽了个剑花,将射向自己的三支短弩拍落:“凝液境又如何?”他暴喝一声,元气如浪涛般炸开,竟震得林昭月的剑势微微一顿。
“月白。”叶凡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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